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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L08版:今日莱山
看书至夜深,有雨忽至,淅淅沥沥的小雨,轻轻地扑在案前的窗上,再静静地滑落,不像是雨,倒像是夜色与窗户的一次温柔的互动,让窗内看书的我,不自觉地停了翻书的手,不自觉地凝了神,心情愉悦,独自莞尔。
很自然地想起了陆游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明明是夜深人静,明明是岁已暮春,夏之将至之时,却有着如春天般的热闹忽然涌上心头。想起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春日正盛的街市,闲闲的逛街客,悠悠的卖花人,还有长街深巷里,那些清澈如水的叫卖声。岁月悠长,时光生动,人间美好,皆至眼前。
参观朋友的画展,一幅《桐花盛放的小院》引我驻足凝观,熟悉又亲切的画面勾起点点回忆,奶奶、后园、梧桐树,与梧桐花有关的记忆像游移的画笔在心头洇开。
小时候,奶奶家后园子里的梧桐树长得又高又大,周围又窜出很多梧桐苗,我与玩伴们最喜欢把蒲扇般的叶子掰下来倒扣在头上,惬意非常。那年,几个孩子玩上了瘾,你掰一顶给我戴我掰一顶给你戴,把园子里能够着的梧桐叶掰了个精光,惹得奶奶撵着骂,从那以后再也不敢胡闹了。
五月初,随处可见的除了扬花抽穗的麦苗外,还有即将成熟的大蒜。这时候的蒜苗已长出细嫩如玉的蒜薹,拖着尖尖的小尾巴,在风中摇曳。
蒜田里,到处是弯腰伏背抽蒜薹的人们,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他们腰前系着一个布兜,用来盛蒜薹;手里拿着一根细棍,一枚铁钉从细棍顶部穿过,露出尖尖的头部,以扎断裹在蒜苗里的蒜薹根部,方便顺滑地抽出蒜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