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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8版:文学角
林海
父亲离开我已整整三年,今年注定又要经历一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了。
三年前,父亲不慎摔倒,卧床一年有余。一天早晨,我喂过父亲早饭后,发现父亲眼角淌下两行热泪,眼里闪动着求生的光亮。他的眼神和泪水一下子触动了我心灵深处的那根神经——父亲给了我生命,可是在他弥留之际,我却无力回天,这是多么无奈、多么残忍的事情。我心如刀绞,忍不住转过身去……
张凤英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让我叫他“爹”,这个很土气的称呼经常引起小伙伴们的讥笑。可是父亲说:这是中国传统的叫法,中国人不能丢掉自己的传统。由于父亲喜欢男孩,我经常和他发生“遭遇战”。
有一年冬天,母亲带着弟弟妹妹回老家,正在上学的我只能跟着父亲在单位吃饭。那天中午吃饭时,有个叔叔讲了一个黄段子,大家都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笑了。父亲突然对我大吼一声,一把夺过我的饭碗,接着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从此,父亲再也不让我到他单位吃饭了,他容不得自己的女儿看见和听见那些不文明的东西。
林春江
在我家的后院,靠北墙倚着一辆独轮车。它是用赤红色的铁管焊接而成,中间凸起,细长的银色车辐条,沉重冰凉的车把,中间系一条土黄色的宽绳,看起来粗笨简陋,但父亲的这辆独轮车,推起了山尖般的花生苞米,推起了一家人的衣食住行。
少年时,喜欢跟着父亲去前沟薅花生。我推着小车,父亲推着大车。薅完花生,父亲领着我将饱满圆润的花生连同绿色的藤蔓,一趟趟从地里抱出来,在独轮车上整整齐齐摆放好,用粗麻绳左缠右绕。“扎箍”好车子,我在一旁紧紧地扶着,父亲提起膝盖顶牢,狠狠一勒,粗绳深深陷进花生垛的中间。我弯腰奋力提起沉重的车把,将黄绳套在脖子上,小心迈出一步,顿时,小腿肚子打颤,被压得直不起腰来。只得赶紧放下,推起我的小车。父亲笑着接过来,我尴尬地挠挠头,推着小车急走几步,来到一个下坡,我用脚跐住地面,拽着车把,身体努力后仰,食指中指勾紧车闸,在“吱嘎吱嘎”刺耳的摩擦声中,一车花生缓缓移动,好不容易蹭到山脚下,出了一身大汗。放稳小车,歇口气,见父亲还没下来,急忙往山上跑。拐过一个急弯,父亲推的独轮车缓缓而来,我跑上前,用后背顶着一车花生,慢慢往前走。父亲将车子停在平坦处,坐在地上小憩。大颗大颗的汗珠啪嗒啪嗒掉落下来,砸进土里,身上的粗布衣服全被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