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鸿
一
夜幕低垂,独坐阳台,窗外的灯光悄悄溜进屋内,在地上、墙上投下或明或暗的影子。从害怕到喜欢上夜的黑,缘于那些曾经的迫不得已。
八岁那年,母亲与人因房子的事发生争执,让我去接外公过来协助处理。我去外公家时天色已晚,从外公家往回走时,天已全黑了下来。黢黑黢黑的夜里,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外公领着我凭着记忆往家走。一会儿,路边的山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跑过,伴着小石子滚落的声音;一会儿,不知是什么鸟在嘶鸣,那声音低沉而沙哑;一会儿,好像身后有脚步声跟来……我屏住呼吸,紧紧拉着外公的手,紧随着外公的步伐。待四周静下来后,我悄声问外公听见刚才的声音没有,耳背的外公说没听见。黑漆漆的夜,伸手不见五指,那一夜,山上的树、路边的草都变成了长辈们所讲的神话故事里的鬼怪,吓得我好几次催促外公快点走。
时光
一
初抵渝州时,天气甚美,阳光明媚,丝毫也不见“雾都”的影子。晚上与朋友游览了著名的网红地“洪崖洞”,心情大好,商定第二天再游览几处心仪已久的景点。
第二天晨起,拉开窗帘,便见窗外烟雨蒙蒙。窗外的山城似乎都浸在淡青色的纱帐里,仿佛砚台里未研开的墨汁。开窗伸出手去,飘来细密的水珠,沾在手心上胳膊上竟凝成极小的露,这才惊觉重庆的雨原来是雾的骨血,永远带着欲说还休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