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浩
一部《论语》,两千年解读史,堆叠的注疏足以填平思想的沟壑。当“子曰”成为不容置疑的真理,当“克己复礼”沦为规训的工具,那个在春秋乱世中惶惑求索的孔子,早已消失在层层叠叠的诠释背后。张炜的《为孔子一辩》选择了一条险峻的道路,作家拒绝将孔子供奉为道德完人,也无意将其贬为专制帮凶,而是以《论语》为解剖台,在原文中寻找被神化与妖魔化所遮蔽的血肉之躯。
邵丽妃
暮色像打翻的墨水瓶,在天际晕染出深蓝的颜色。我站在渔人码头的栈桥上,看归港的渔船载着碎金般的夕阳缓缓靠岸。海鸥掠过桅杆,翅膀沾着咸湿的海风,将我的思绪带回二十年前那个同样潮湿的傍晚。
那时父亲的小渔船总在这个时候归来。我蹲在码头的石阶上,看他古铜色的脊背在夕阳下泛着光,渔网里银鳞闪烁的鲅鱼活蹦乱跳。“丫头,把桶拎过来!”他的嗓门大得能惊飞栖息的海鸥。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海水漫过胶鞋,凉丝丝的触感至今难忘。
姜德照
在我的记忆里,老家院子的西墙根下,每年都一溜儿地种着十几棵向日葵。这些向日葵长得很快,不久就高出院墙顶一大截儿。向日葵的花盘金灿灿的,犹如一个个怒放的小太阳。
向日葵的旁边是一个小菜园,父母在里面种着葱、蒜、白菜等各种蔬菜。院子靠东墙根的地方有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树上枝繁叶茂;院子的南面种着几棵葡萄,葡萄藤蔓延着爬在葡萄架上,整个院子就像一个小型植物园。当时父亲在邻村中学当公办老师,母亲在生产队干活。父亲每月的工资是二十九元五角,母亲每天记六个工分,这点钱养活我们一家六口显然不太可能。年底的时候大队“开支”,给各家各户发年终钱,我们家一般都是负数,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母亲活着的时候常说我出生后吃奶的时间太短,仅有三个月,其他时候吃的是地瓜面饼子,因此身体很弱。她还说我有时候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地瓜面饼子掉在了炕头的被褥中,她还以为是我夜里排出的大便。
惟耕
“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菁菁者莪,在彼中陵,既见君子,锡我百朋。泛泛杨舟,载沉载浮,既见君子,我心则休。”诗中的莪,指的就是莪蒿,也叫麦蒿。
在我心里,春天最值得从记忆中提取出来的野菜和野草,除了荠菜,就是麦蒿了。它是与春风共生的尤物,它出现的时间,远远早于那些争奇斗艳的花朵。每当第一缕暖阳洒向东山冰冷的大地之时,它就挽着春风的衣领,从开始返青的麦地里、从碎叶与枯草的缝隙间,显露出青青绿意。
本版征集优秀散文、书评。要求角度新颖、笔触独特、贴近当代读者审美和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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