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胜

秋冬白露，一夜间给万物涂染一层白霜，忽然想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优美诗句。

环顾四周，我梦中的“伊人”就是那棵在川流不息的马路边绿化带里孤独生长的柿子树。

柿子树两旁，有小叶儿金黄金黄的银杏，还有几株枝丫伸展成伞状的翠绿的雪松，更有一排有“城市美男子”雅称的挺拔的法桐。而这棵孤独的柿子树，就是这万绿丛中一点“红”。

我纳闷，不知道那些城市园林绿化设计者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在这么多高大的树木中间，单单安插上一棵孤独的柿子树。或许，这里原来就生长着这棵柿子树，是被他们好心地保留了下来，让柿子树成为了一道风景线。

当柿子树让白霜这个大画家的手笔一天天涂抹，柿叶一片片由绿染黄，伴随着风起舞，飘飘悠悠落下时，树上挂满的拳头大小的果实，在人们的目光注视中，慢慢被秋风催熟了。或许，行走在马路上的某一个人与柿子树有缘，不经意的一眼，望见这棵枝头挂满果实的柿子树，内心升起激动的涟漪。哦！一棵诱人的柿子树。

反正，当柿子树上果实黄了，即将成熟的时候，树上的柿子就一天天少起来。刚开始，少的是那些枝丫距离地面近的地方。采摘的人伸手就可以摘到柿子。有时一夜过去，再看这棵柿子树，果实少了许多，枝干也被折断，耷拉下来，让树有残败之相。也许夜里来偷摘柿子的人，匆忙中用力过大，折断了树枝。

地下有掉落的柿子，有的柿子被人咬了一口，丢在一边。也许是哪个缺乏生活常识的毛头小子，不知道柿子摘下来不能马上吃。

我想，柿子发涩麻口的滋味，肯定让他领教了柿子的另一番风味。

慢慢地，这棵柿子树上能让人摘到的柿子都被采摘完了，唯有最高的冲天枝丫上还有好几个柿子，让想采摘的人望尘莫及，这反而成了柿子树的坚守。

当某一天，一场白皑皑的大雪把大地涂抹成白色，一夜北风吹过，这棵柿子树最高枝丫上的那几个柿子熟透了，颜色红彤彤的，柿子果实似乎在对着湛蓝的天空微笑着，大声地说，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