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版电视剧《红楼梦》的播出不仅在当年掀起了追剧热潮，剧中的音乐也随即成为久唱不衰的经典。如今，30多年过去了，无论是主题曲《枉凝眉》，还是《葬花吟》等一系列插曲，听起来依旧是百转千回、情深意切。这些由作曲家王立平历时4年呕心沥血完成的作品，不仅道出了红楼儿女的爱怨情愁，更唱尽了人世间的沧桑无奈，耐人寻味。

3月12日晚，“红楼梦韵”——中国音乐学院民族乐团经典红楼梦专场音乐会在国家大剧院音乐厅上演。“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中国音乐学院声乐歌剧系教授、女高音歌唱家吴碧霞，唱起了87版电视剧《红楼梦》中深入人心的歌曲。耳熟能详的《枉凝眉》，穿透力极强的《葬花吟》，痛彻心扉的《分骨肉》……多年来，吴碧霞已演唱过上百场《红楼梦》主题音乐会，而她也成为继《红楼梦》歌曲原唱陈力之后，深得作曲家王立平认可的歌唱家。

每次演唱，吴碧霞都有新的感悟：“唱《红楼梦》对我来说是一种历练和成长。艺术家的艺术生命是有限的，我希望在有限的生命里，能够做好这部作品的传承。”

作曲家为《红楼梦》插上翅膀

87版电视剧《红楼梦》热播时，还在读小学的吴碧霞已经对剧中所有歌曲烂熟于心。30多年过去了，吴碧霞回忆起当年的情景如在眼前。“那时候就是喜欢，都说《红楼梦》是难懂的，但那时的我觉得自己看得懂，我可以跟着里面的人物一起哭一起笑，这种感受用语言无法表达。”在吴碧霞看来，作曲家王立平用音乐为87版《红楼梦》插上了翅膀，“语言和文字表达不出来的感觉，音乐能够让我们感到语言和文字之外的满足感”。

让吴碧霞没想到的是，多年后，考上大学的她有幸见到王立平，并参与87版电视剧《红楼梦》歌曲的演唱。“38年来，《红楼梦》歌曲久唱不衰，即便是很多初次听到的年轻人，都会爱上它，这是我们在全世界范围内演了上百场得到的反馈。”吴碧霞说，“时隔这么多年，我能够有幸成为《红楼梦》演唱者之一，这是我的幸运。而且能够跟随王立平老师学习，得到他的指导和认可，我觉得作为一名歌唱者，我真的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

每一次演唱都有不同感动

在吴碧霞看来，演唱《红楼梦》的过程，也是她历练和成长的过程。

“《红楼梦》最有魅力的地方就在于它能够让一个人不断地成长，而且常唱常新。”多年来在自己的音乐会上，吴碧霞从唱一首、两首《红楼梦》歌曲，到唱半场、全场，从在国内唱“红楼”，再到国外巡演，电视剧《红楼梦》中的歌曲成为她保留曲库中重要的一部分。

虽然已经演唱了上百场《红楼梦》，但吴碧霞每次演唱都有新的感悟。“比方说《分骨肉》，王立平老师解读《分骨肉》是所有《红楼梦》曲目当中风格最独特的一首。它有那种大线条戏剧化的张力，因为它表现的是探春远嫁的悲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身边的前辈、恩师、亲人不断地离开，我越来越理解《分骨肉》更深层次的含义。那种欲说不能、欲说还休的隐忍，那种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疼痛。”吴碧霞解释说，“歌唱演员就是拿声音来造型，就要把这种疼痛感，这种隐忍、不舍的感觉，通过声音让观众看到、感觉到。我们唱歌不仅仅是去体现美，也要让观众感觉到人生的五味杂陈和喜怒哀乐，从音乐中寻找到共鸣。所以，我每一次演唱都有不同的感动。而当我感受到这个的时候，我相信观众也能感受得到。”

吴碧霞的每一场《红楼梦》主题音乐会，王立平几乎都会到场，还会给吴碧霞以鼓励和肯定。唱了100多场《红楼梦》之后，吴碧霞又在与王立平的交谈中找到了对自己更高的要求。“到了现在这个阶段，王立平老师会说：‘你知道陈力老师的版本最可贵的地方是哪里吗？最可贵的地方就在于她的青涩。’这就是难得糊涂，或者说真正的大智慧，人生的圆满实际上是回归本真。所以我觉得这又给了我一个新的课题，如何超越自我。”

希望更好地传承《红楼梦》

作为教育部青年长江学者，吴碧霞将87版电视剧《红楼梦》中的音乐作为了她的研究课题。“这些年我带领学生们一起实践，他们也会演唱《红楼梦》当中的曲目，有的还能够胜任全场的演唱——这是一个在舞台实践中去更深层次领会作品的过程，同时也是不断认识自己的过程。我希望《红楼梦》歌曲作为中国声乐艺术教育的点睛之笔，通过演唱、演奏、朗诵为一体的表达，推动声乐艺术的发展。”

在吴碧霞看来，《红楼梦》的艺术生命力是旺盛的，她能做的就是去不断地传承。“《红楼梦》中的歌曲是唱不完的，而我的演唱生命是有限的，因此传承非常重要。我希望在有限的生命里，能够做好这部作品的传承，让学生们也能像我一样，在舞台艺术实践中有更多的收获。”田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