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芳 撰文/供图

又到小年，天寒地冻，山村上空，炊烟袅袅。灶王爷升天述职，禀人间善恶，百姓扫尘除旧，迎吉祥新年。男人忙着赶年集置办年货，女人忙着扫尘、做美食；小孩放寒假了，游玩嬉戏，唱着“二十三，糖瓜粘”的儿歌，欢声笑语，数着春节的倒计时。

在民间，人们都知道小年的重头戏是祭拜灶神，但你知道吗？从古至今，小年祭祀的灶神有很多个版本。

在传统社会，人们祭灶是为了感谢灶神一年来对家庭安宁的照护，同时希望灶神带来新岁的吉祥。灶王爷俗称灶神或皂君，也称“司命菩萨”“灶君司命”“老灶爷”“皂王爷”等。灶神的职责，是受玉皇派遣，到人间考察一家善恶。灶神左右随侍两神，一捧善罐，一捧恶罐，随时将一家人的行为记录保存于罐中，年终时再向玉皇大帝报告。

在不同的地区，小年的祭祀日期也不同。在古代，过小年有“官三、民四、船五”的传统，后来分成南小年和北小年。一说南宋以前，北方的小年过腊月二十三，南方则是过腊月二十四；另一说是清朝后期，帝王家腊月二十三举行祭天大典，为了“节省开支”，顺便把灶王爷也拜了。而南方一直过腊月二十四，沿湖的居民则保留了船家的传统过腊月二十五。过小年日期不同，人们辞旧迎新的愿望却是一致的。

古代腊月二十三祭灶，人们曾祭祀传说中叫“小年”的神兽，后又把炎帝尊为灶神。周代时，人们供奉火神祝融，意为火神从天上取来火种，让人们能吃到熟食，故尊他为灶神，看管自家的灶火使之长久，也寓意家庭人丁兴旺、生活美满。秦汉以前，灶神被列为人们祭祀的“五祀”之一。魏晋以后，隋杜台卿《玉烛宝典》引《灶书》称灶神叫苏吉利。唐李贤注引《杂五行书》又称，“灶神名禅，字子郭，衣黄衣，披发，从灶中出”。经过不同时期的数次变换，到明清时，大多数人们都定在腊月二十三过小年。这一天的主角灶王爷是清代《敬灶全书》中记录的名叫张单的灶王。

在民间，灶神张单的故事一直被人们口口相传。张单在戏曲中被称为张生，因做生意发了财，休了勤劳能干的糟糠之妻郭丁香，娶了败家娘们儿李海棠，最后，张生沦落为乞丐，乞讨到前妻郭丁香的家里，羞愧难当，拱在丁香家的锅底烧死了。也有版本说他碰死在锅台前。玉皇大帝因其有悔改之心，封他为灶王，每年腊月二十三骑马回天庭汇报人间善恶，年三十再回来。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胶东大鼓盲人调编成曲艺《张郎休妻》，一度非常流行。从前小孩经常还会说顺口溜：“灶王爷，本姓张。骑大马，挎大枪。上天庭，见玉皇。言好事，百姓强。天下安，降吉祥。”

旧时几乎家家都烧柴，灶间设有“灶王爷”神龛。人们尊称他为“灶君司命”，传说他被玉皇大帝封为“九天东厨司合灶王府君”，负责管理凡间各家的灶火，是一家的保护神。灶王龛大都设在灶台的上方，中间供上灶王爷的神像；没有灶王龛的人家，也有将神像直接贴在灶间偏北墙上的。灶王画像有的画着灶王一人，有的画着两人，也有画着三人并坐的，因为灶王有两个老婆。画像顶端有一个骑马扬鞭的小画像，表示灶王小年时要骑马上天。

祭祀灶神的仪式被称为“祀灶”“送灶”或“辞灶”，寄托着百姓对美满生活的向往，祈求神明保佑新年阖家平安，吉祥如意。

古代的祭灶是很隆重的，会有整羊、整猪、美酒等供品。慢慢演化过程中，仪式淡了，宋朝以后，仅用麦芽糖做的灶糖来祭祀。如今家家都用燃气灶和各种电炉，灶王爷连麦芽糖都吃不到了，仅作为一项民俗保留了下来。

祭灶分为送灶和接灶，祭灶仪式一般在晚上进行，各地祭灶的习俗不尽相同。“男不拜月，女不祭灶。”通常是家里男主人跪在神像前，有的地方用高粱秸扎个马，是为灶王爷上天骑的马，摆上糖瓜、水饺、清茶等供品，焚香后，斟酒叩头。罗隐曾记录：“一盏清茶一缕烟，灶君皇帝上青天。”人们祈求灶神吃糖后粘住嘴、甜了心，“好事言三遍，回宫祥瑞添。家和人财旺，幸福又平安”。然后揭下灶王爷像，在锅底烧掉，把高粱秸马在院子中间烧了，一家人开始食用灶糖等祭灶供品。有的地方是把灶王爷画像顶端灶王骑马飞奔的小图像剪裁下来烧掉，表示灶王已经骑马上天去了，剩下的图像等待来年迎灶神时再换下来。穷困的年代，有的家庭请不起新的灶王画像，只能让灶王好几年都在灶头尝尽烟熏火燎，每年小年晚上，供奉三个饺子、五个糖瓜就表示送灶王爷上天了，直到灶王画像被烟熏得模糊不清，才请一张新画像贴上。

送灶以后，还要接灶、迎灶，各地接神的日子不同，时间或在除夕夜、正月初一凌晨，或在正月初三。接灶的习俗较为简单，将新请来的“灶君马幛”神像贴上灶头，点上香烛即可。

小年的美食主要是饺子。饺子是胶东节日必备的美食，其他菜肴即兴而定。白天忙忙碌碌，晚上送走灶神，一家人笑逐颜开，围在一起吃饺子，真是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