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12日
吴梓高
近期阅读《烟台晚报》,感觉副刊的多篇散文有一个共同特点:情真意切写人间真情,用感人的细节、诗意的语言抒写了作者对亲人的感恩之心、赞美之情。
丁志喜在散文《吃月饼的记忆》中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月饼对许多家庭是难得的奢侈品。小时候,从未奢念过有一天能吃到一整个月饼。现在吃月饼已成为一种仪式,但每到八月十五月亮升起时,总会怀念那些曾经经历的点点滴滴。”高绪丽在《饼儿圆如月》中心酸地诉说:“往年在我们家,母亲习惯把一个月饼横竖各切一刀,每人分得四分之一的月饼。那时我幻想着,如果能分到一整个月饼该多好啊!”刘甲凡在《难忘那碗月饼渣》中舒心地说:“如今每年中秋节过去好长时间,家里还有好多月饼。没办法,老伴就把月饼揉碎了,掺着面粉蒸馒头、烙火烧,按人头分给儿子和闺女家才算完事。”通过吃月饼的今昔对比,描述了改革开放后人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感恩之情跃然纸上。
臧栋的散文《故乡的铁路,远行的我》,讲述了他的故乡日照五莲县一个村庄,20年前没有通铁路,“乡亲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孩子们则在牛羊鸡狗的叫声中,吃着煎饼和大饼慢慢地长大”,并目睹了第一条铁路的修建过程和通车后坐火车的所见所闻所思,讴歌了改革开放后家乡的新气象,最后深情地回忆了自己长大后到烟台上大学,父亲每次无论白天黑夜、无论风里雨里起早贪黑开着拖拉机送站的难忘情景。文章真诚地表现了作者对家乡、对父母永不相忘的养育之恩,读罢仿佛又重温了朱自清的散文《背影》,令人不禁热泪盈眶。
盖少艳的散文《姐妹回家过中秋》,同样表达了对父母养育之恩的一往情深。散文开篇写道:“我和大姐参加工作后,不管身在何处,中秋节一定要赶回老家陪父母和小妹过节。一进村里的胡同,就看见一个瘦弱的女人站在另一头四处张望,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那不是母亲吗?我激动地大喊:‘妈!我们回来啦!’母亲也很高兴,‘大艳、小艳,就等你们回来啊!赶快进屋歇歇,你爸在烧火做饭呢。’我和大姐把工资交给母亲,母亲问:‘你俩把生活费留出来了吗?’我笑着说:‘早留了,放心吧。’母亲把钱放好,拿出月饼。圆形的月饼裹着棕色的外衣,中间刻着‘花好月圆’……我们抢着夹肉给父母,母亲乐呵呵地推让着,父亲则喝着酒,眼圈红了。父亲有些感伤,爷爷奶奶健在时,每年的中秋节,母亲会请他们来家里吃饭,吃月饼赏月。”通过描写家里的日常生活见闻,生动地展现了儿女对父母,父母对长辈的孝顺,其乐融融的一幕非常感人。
潘雪松的散文《父亲的高汤》,写得细腻、真切,感人至深。作者回忆父亲在生活拮据的年代,宁肯自己喝“高汤”——涮锅水,也要把油水厚点的熬菜留给孩子吃的故事,把父爱子的舐犊之情,写得生动传神:“每次家里用大锅熬菜的时候,父亲都会有一碗特制的‘高汤’。终于在一次熬菜时,我没有急着吃,两眼偷偷观察着父亲,只见他让母亲把一大盆熬好的菜端到桌子上,嘱咐我们快吃,自己却用水瓢舀了一些水,顺着锅沿转一圈均匀地滑下去,然后用菜勺盛进碗里。还没等父亲转过身,我便一下扑了过去,紧紧地拽住父亲的手臂,‘高汤’洒了一锅台。这不就涮锅水吗?我哭得泣不成声……”父亲的这碗高汤,折射出了那代人吃苦耐劳、勤俭节约、任劳任怨却决不向命运低头的优秀品质。在父亲的影响下,作者和女儿都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不只是在饭桌上要光盘,穿的用的以及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会时时注意量力而行,决不过度消费。
散文,在文学体裁中被称为美文,是因为散文创作要如法国布封所言“文如其人”。清代刘熙载所论“诗品出自人品”,我手写我心,才能情真意切,生动感人。上述几篇书写日常生活的散文,不亚于优秀小小说,动人的故事情节和感人的艺术魅力,为读者提供了优质的精神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