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华先

如今的乡村，到处都是美丽的风景，置身其中，仿佛一个个独具特色的农家花园。

漫步在村里的柏油路上，路两旁是村里统一种植的绿化树，这让村里的四季呈现不同的色彩，犹如一个展厅里不时变换着的陈列画。春天杨柳鹅黄，秋天银杏叶铺满地，夏天紫叶李于万绿丛中装饰着深深浅浅的紫，冬天冬青于厚厚的白雪中透出不屈不挠的绿。

其实，山村更有特色的风景，还是在每家每户的院墙上。漫步街道，每家每户的院墙，都呈现出风格迥异的美。

即使是在农家，人们也不乏“诗意的栖居”。有的农家喜欢种点花草，院子里种花，院墙内外喜欢种有藤蔓的植物，几株蔷薇、几棵凌霄或者是爬山虎。一朝种下，多年生长，一岁一枯荣。每年春天，冰雪融化之后，它们便会吐出嫩芽，在春风里生长。有阳光雨露的滋润，它们的生长速度很快，不消几日，便会爬满一面墙。

当蔷薇、凌霄、爬山虎或浓或淡、或深或浅的绿色布满了农家院的那一面墙，整个小院也就充满了盎然生机。人们闲暇时也不忘在这一片绿下休憩一会儿，愉悦一下身心。

绿色是生命的象征，鲜花是诗意的写照，叶子一枯一荣，是生命的一个轮回；花开花落，是生生不息的向往。花开时节，淡淡的蔷薇、火红的凌霄，万绿丛中缀满了鲜艳的花朵。虽说是整日忙于劳作，但人们却不乏美的发现。拍上几张花开的照片，配上几句古诗词，诸如“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或者“满地凌霄花不扫，我来六月听鸣蝉”，然后发到朋友圈里，与朋友、乡亲一起分享。

更多的农家，则是将美观与实用结合在一起，喜欢在院墙内外种点经济作物，如葡萄、猕猴桃等。在院墙里或在院墙外，搭上一根长木棒或竹竿，将慢慢生长的葡萄藤或猕猴桃藤笔直地引向高处。等到它们与院墙的高度持平时，农户们或在院墙外、或在院墙里搭起架子，让葡萄藤或猕猴桃藤水平生长，不需多长时间，它们就会爬满架子，投下一片浓浓的斑驳的树荫。夏日里，人们可以在下面乘凉，等到秋天收获的季节，架子上的葡萄或猕猴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摘下成熟的果实，朴实的农家人从来都是喜欢把收获的喜悦与邻居进行分享，东西不在多少，有那份心意就行。左邻右舍送几斤，芬芳的果香与欢声笑语便洋溢在整个村子上空。

也有一些农户，他们会在院墙内外种上各种各样的瓜与豆。以前，许多人喜欢种葫芦，有一种葫芦长成后可以对半剖开，做成葫芦瓢，盛水挖面都很方便。还有一种被称为丫丫葫芦的，上小下大，中间收腰，因葫芦与福禄谐音，所以人们喜欢把它做成工艺品，摆放在家中。除此之外，人们还喜欢种点丝瓜、方瓜、南瓜等，既美化了庭院，也为人们提供了随手可摘的新鲜食物。嫩丝瓜与海鲜一起烧汤喝，味道特别鲜美；想吃包子，从墙上摘下一个瓜，切点肉，很快就可以搞定；南瓜的吃法就更多了，可以打浆，可以煮着吃，也可以和在面里蒸馒头。农家的美食，处处流露出一股乡野的味道。

春天的播种，带来了盛夏的繁盛。盛夏草木深，花摇夏风醉。种在院墙旁边的各种瓜类，开着或大或小的明黄色的花，在绿荫中摇曳着，点亮了小院，美妙了时光。

在老母亲家的院子里、院墙外，有一株生长繁盛的蔷薇。夏天，它占了大半个院墙，剩下的地方，除了两棵丝瓜外，还种了两株眉豆。眉豆是一年生缠绕草本植物，开紫色的花，和芸豆在夏季成熟不一样，它的花期在八月之后，成熟时间在九十月间，直到霜降的时候，仍然有眉豆可以采摘。眉豆的种子和黄豆大小相似，外表有一条眉毛一样的线，所以叫眉豆。

眉豆的吃法很多，我特别喜欢的有两种：一种是把嫩眉豆焯水之后凉拌，一种是虾酱炒眉豆，绝对是新鲜美食。

在藤蔓满墙的农家小院，有赏不尽的生机盎然、诗情画意，有贴近自然的宁静悠远，有随时采摘的新鲜瓜果，有可以时时与邻居分享的快乐。在这片绿荫的包围中，时间似乎静止了，生活节奏变得缓慢而愉悦。住在城里的我，已经习惯了在周末闲暇时光回到自家的小院，静坐在院子里，听一墙绿色被风拂过，看几朵嫩蕊细细开，慢品人间生活，闲看岁月流转，却也是一份难得的舒适与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