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军

初秋的栖霞大地，天高云淡，凉风飒爽，熬过酷暑而微寒未至之际，最适宜走出户外和大自然来一次拥抱，欣赏第一抹秋色。周末，把打卡地瞄向了城北海拔319米的交毛山。

早饭后，约上文友沿老烟栖公路，驱车行驶十分钟至松山街道郝家楼村路口。停车远眺，东南方公山、寨山、母山依次排开，绵延起伏，峰峦簇拥，山下徜徉着波光潋滟、千顷碧波的长春湖，更觉山水美如画，瞬时清空了所有的琐事和倦怠。西北方，透过沈海高速大桥，目极之处栖霞群山之冠艾山巍峨耸立，庇护着一方百姓。走进郝家楼村大街，顷刻便到了状如官帽、二水环绕的交毛山下。沿东战家村南小路前行，漫水桥处，恰有几位大姐在河里洗衣服，溪流淙淙，笑声不绝，恣情享受着自然山水的乐趣。

停下车，与河边一放羊老伯闲聊起来。老伯黝黑的脸庞写满了沧桑，双目炯炯，声如洪钟，如数家珍道：“交毛山，因得艾山东西两线山谷流水浸润而有灵气，两股水在这里交汇流入长春湖，山下地热资源丰富，连地上长出的苹果都富含矿物质。前些年还有地质勘探队在附近钻出两眼温泉井，好像计划搞旅游开发。”说着，他顺势捡起一溜光水滑的褐色石块，说这可是难得的宝贝。见我们一片茫然，老伯笑道：“这种石块，俗称河流石，艾山上游的水一路沉积冲刷，到这段就有了各式各样、颜色不一的彩石。牟二黑地主庄园的虎皮墙纹饰图案石料就采自这里。”出于保护下游河床的需要，河流石现已禁止大量捡拾。

放眼北望，交毛山山腰以上松林匝密，郁郁葱葱，微阴的苍穹下难掩它的苍翠挺拔。2008年和2009年，我曾经两次参加交毛山夏季的植树造林，沿河流西侧小路盘山而上，越过两个小山包，一小时工夫就来到植树地点。稀疏的黑松林下长满毛茸茸的草甸，高不及尺，团团簇簇，柔顺如毯，一不留神脚下打颤就会来个“滑草”运动。想起交毛山留下过自己劳动的印记，心情甚是美美哒。

继续前行一公里，在路旁巧遇南交毛寨村黄志臣书记，他热情地打过招呼。顺着黄书记手势，我们看向路旁果园坡顶长满杂草的空地，走近但见八九米高的巨石拔地耸立，威风凛凛，神气十足，好似要开口讲话。他又指向西侧相距二十米处的长石，饶有兴致介绍起来：这是一对“龙虎石”，立着的是老虎，对面为龙石，都面朝南方，流传着“龙虎相斗”的故事。传说，艾山雕虎洞的老虎和东海蛟龙都看好了交毛山这块风水宝地，争相前来占为领地，互不相让，杀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毁坏庄稼无数，坑苦了附近百姓。太上老君得知后，下凡将二兽制服，点化成“龙虎石”，对峙而立，如同门神，命它俩同守交毛山以赎罪孽，东战家村名也就来自这场龙虎大战之说。由此，交毛山俨然成了“虎踞龙盘”之地，上风上水滋养人杰地灵，彰显传奇秀美。

郝家楼村是郝晋的家乡，民间留下不少有关郝晋艾山读书的传说。郝晋，曾任监察御史、兵部侍郎等职。年轻时，郝晋从家里出发，沿着交毛山下小路，往往需要一个时辰，徒步十华里方可到达车夼村北（今艾前夼村）的艾山庵读书。交毛山顶至今还遗有民间求雨的玉皇小庙，山对面三百米开外是郝家楼村南照山，栖霞最悠久的旧石器时代文化遗存和古动物化石点，距今约10万年-20万年，都为这片土地蒙上厚重的历史内涵和人文魅力。

行至南交毛寨村桥头，正北方群山逶迤起伏，阴云压得很低，艾山主峰上空雾气飘渺，愈发显得崔嵬峥嵘。黄书记指向河东岸的一组嶙峋怪石，状如虬根，传说这是东边石龙的尾巴，或许喜欢艾山西峡谷流淌来的泉水，丰水季可将尾巴探入水中嬉戏，这样算起石龙身体缠越山丘足有二百多米长，令人不禁唏嘘，更添奇幻色彩。黄书记越讲越起兴，交毛山不光有龙，还有凤，可谓“龙凤呈祥”，老辈流传着“百鸟朝凤”的故事。

据清代《栖霞县志》载，交毛山古有凤凰来栖,百鸟羽毛交集(故名)。古时“百鸟之王”凤凰欣闻交毛山山清水秀，别有洞天，飞到交毛山，留恋山中好景致盘旋不肯离去，在南麓落下一根美丽的羽毛，喜鹊、燕子、山雀等上百种鸟都纷纷飞到这里朝拜，共赏美景，并各自奉上一根漂亮的羽毛送给凤凰，以示“百鸟朝凤”之意。此传说待考，究其根源还是老百姓表达对吉祥美好生活的期盼。

百鸟朝凤交毛山，龙虎相守立石门。交毛山犹如胶东生态屋脊的翡翠、艾山山脉耀眼的遗珠，山水之美兼人文之韵，灿烂夺目，不失儒雅，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谱写着灵动的乐章，令人魂牵梦萦，真是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