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芸

每天乘坐公交车上下班，看到的是行色匆匆的过客，感受到的却是人间的百态。前几日车上的一对老夫妇，他们的举止，让我心中顿生波澜。

一位头发灰白、体态健壮的老者，上车后自己先找好一个座位，还未坐下就指着与他隔一个人的前座，招呼走在后面、状态明显不如他的老伴就座。看老伴坐稳了，他才放心坐好，从包裹中拿出一袋切片面包，慢慢地翻看着。一会儿，老者前面的乘客下车了，他忙招呼老伴坐到他前面，并拍拍老伴的肩头亲密地跟她说着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把面包递给她。此时我才留意到，老者那浓黑的长眉下的眼里满是湿润的光。

老伴像似撒娇，又像似向他示弱，嘟着嘴接过面包，有一句没一句地唠叨着。过了两三秒钟，老者突然向老伴伸手要面包吃，那表情像个嘴馋的孩子。老伴打开面包袋，老者迫不及待地取出一片就咬，不多不少三口，一片面包就吃下去了。这时，老伴也拿起一片，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几秒钟工夫，老者又伸手向老伴要第二块面包，同样是不多不少三口下肚去了。老伴刚吃完第一片，他俩同时又取出一片……老伴见我在看他们，有些不好意思，眨眨眼嗔怪道：“你都吃几片了……”

很快，我下车了，脑子里依旧是刚才的场景。老者一会儿像大哥哥一样保护着老伴，一会儿又像个孩子似地赖着老伴，而老伴又是十分乐意地让他保护着，让他赖着。真应了那句话：老伴，老伴，老来是个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