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花

下午出门办事，太阳仍火辣辣的。走在马路上，路面蒸腾着的热浪立刻把我包围了，感觉快透不过来气，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车门边。

刚打开车门，一个声音叫住我：“姊妹，有水吗？给瓶水喝吧。”我转头一看，是一位年龄较大的保洁员阿姨，穿着橘色的环卫衣，头上包裹着丝巾，长时间被烈日烤的缘故，脸色通红。

我是临时出门，没有随身带水，巡视了一下车里，只有大半瓶剩水了，断然不能送人。我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带水，要不然我回家给你拿瓶水吧！”大姨说：“没有就算了吧。太麻烦你了。”但是，她眼里却写满了渴望，语无伦次地说：“中午在闺女家吃饭，闺女炒的菜放盐多了，齁死我了。”边说边抿抿嘴唇。

我看着也替她焦渴，目光继续在车里搜寻，一下子看到装水杯小洞里的硬币，连忙抓了几枚递给阿姨。阿姨说什么也不要，她说：“我不是讨钱的，就想找点水喝。”我说：“没关系。你拿着去买瓶水喝。”我猜测她可能忘带钱了，口渴得很，要不然也不会拉下脸面向我求助。我再三把几枚硬币递给她，她看我是实心实意给她，难为情地伸手接过硬币，说：“明天你车还在这里吗？我明天还你。”我说：“是啊。我就住在这旁边，但钱就不用还了。”

我启动车子走了，在后视镜中看见，大姨定定站在烈日下看着我走远。大概她是因为感激，才用目送来表达。我想，几枚硬币对谁都算不了什么，就是小事一桩，但这小事应该做，莫以善小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