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卿

前几天清理厨房时，在一个橱柜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兜面，老妈看了看又闻了闻，才肯定地说应该是“豇豆面”。我想了想，“对，应该是去年秋天回老家时大爹给的。他还叮嘱说，这是他用在门前开的一块荒地里种的豇豆磨的面，绝对算得上绿色食品，金贵着呢。结果，回家一放，忙忙活活给忘了。”

“恁大爹说的一点没错，这么纯的豇豆面 ，现在可是不一般的金贵。”

“怎么吃？”我瞅着这金贵的豇豆面，不知怎样下手。

“我来指挥你擀豇豆面杂面汤吧。”

于是，85岁的老妈宝刀不老地指挥我一半白面一半豇豆面，加一点点盐，凉水和成面团，醒一醒。

豇豆面团筋力小，容易擀，但也容易粘连，要一边擀一边多撒点干面粉。面皮还不是很薄时，我就偷懒不想擀了，在一边指挥的老妈非让我擀得薄一点再薄一点，“比起咱老家你西屋二婶，你这手艺差远了。”

一提及老家，老妈的话匣子又打开了。据说二婶年轻时不仅漂亮，还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就算刚下来新麦时，二婶也不舍得擀一顿纯白面的面汤。她习惯掺上豇豆面或者豌豆面，擀杂面汤。

她总是擀得面皮薄薄的，和糊窗纸一样，添上足足的水，这样用很少的面就能整出一大锅杂面汤，呼呼噜噜一大家子哈了个肚饱。

在老妈缓慢的讲述中，我的杂面汤也擀薄了，却烂成了一片。我一个人悄悄笑着，不动声色地重新揉好，说：“妈，现在又不是吃不上饭，不用那么薄。”

“也是，以前是粮食不够吃，不得不想法子能省就省。你没那个手艺，就擀厚点吧。”

重新擀，擀得厚一点，就容易多了。很快面皮擀好。老妈又叮嘱说：“杂面汤不用切得那么细，宽一点。”

面条擀好又被老妈指挥着烧油爆锅添水，半个胡萝卜切成小丁加上，水开下面，打上个鸡蛋，出锅时撒上葱花。十几分钟后，一锅热气腾腾、红红绿绿、白白黄黄的杂面汤完美出锅，卖相十足，赏心悦目。

哈一口，豇豆面独特的清香、淀粉的顺滑，呼噜噜一碗下肚，口有余香，肚有温暖，头上微微冒出细汗，那叫一个舒适惬意。

收拾厨房的劳累，擀面汤的忙活，哈豇豆杂面汤的痛快，使脑袋又清醒又明朗。吃饱后，不仅看了几页书，还一气呵成写了这篇小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