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

每次接孩子，远远那群孩子中最闹腾、走路踮着脚尖没正形、说话支离破碎的那个就是我家的疯丫头。

常言道：栽花靠墙，养女像娘。我有时忍不住想，难不成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一副德行？

每天最让我头疼的就是喊她起床，任你电闪雷鸣，人家依然纹丝不动、憨态可掬地睡着。后来我索性不吱声了，上去掀开被子，拽着小粗腿直接从被窝里拎出来，忙着帮她穿衣服，可她依然闭着眼睛睡她的。待给她穿好后照着小屁股“啪”的一巴掌，她才被打醒，然后极不情愿地刷牙洗脸吃饭，再然后连拖带拽“拎”上车飞一般直奔学校……每天早上都像打仗一样，匆匆忙忙、严阵以待。

平日里，她总是歪着脑袋翘着嘴巴喋喋不休不厌其烦地问我一堆幼稚的问题：“妈妈，我和姐姐谁漂亮。”“你！”“妈妈，我和姐姐你最爱谁？”“你！”“妈妈，我和姐姐谁可爱？”“你！”……听得我都想抽她——特别是在我事务繁多、心烦意乱的时候。我心想，你就不能问点别的问题吗？还别说，有一天她的一个问题真把我难住了：“妈妈，你为啥先生姐姐，不先生我？”乖乖，我憋了半天愣是没回答出来。我不想回答，可又不行，她一转脸还要问。于是，我想了想就把责任推给了她：“我当初喊你的时候，你贪玩死活不理我，姐姐听话先来了，所以先生的姐姐……”这下子可把她难住了，她一肚子委屈只好憋回去了。

每晚别的孩子都进入梦乡，可她眨巴着那双机灵的小眼睛精神抖擞，非要给她整点吃的再睡。我心想，腿都那么粗了，当心跟你老娘一样四肢发达，头脑就简单了。拗不过她，只好给她弄点吃的，然后才搂着她沉沉睡去。

前几年有人劝我，现在政策放开了，再生一胎。我当时脸都绿了，万一不小心又生个千金，这仨姑娘合起伙来还不把我给吃了！罢罢，生金娃娃都不要了，还是先照顾好眼前这个疯丫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