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蔚

妈妈，我想把整个五月唱给您听，

用槐花初绽的颤音，

用布谷鸟新学的清调，

用晒衣绳上滴水的音符，

慢慢弯成彩虹的副歌。

妈妈，您认得这旋律的来处——

是您哄睡时哼了一半就断在枕畔的，

是您淘米时从指缝漏进水缸的，

是您补衣时针尖挑起的月光，

轻轻轻轻

落在我的作业本上。

妈妈，今天我要把那些走失的音符，

从您藏白发的抽屉里找回来，

从您揉肩膀的节奏里接回来，

用我忽然哽咽的喉咙，

为您唱一次完整的晴空。

当所有歌词都回到五线谱上，

妈妈，您笑了——

那是最温暖的休止符，

轻轻轻轻

落在我们相望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