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军

栖霞市庙后镇北，以栾家庄为中心是一片遐迩闻名的滑石产区，与滑石相伴而生一种独特的“饽饽粉”矿。数百年前，矿区百姓就有采粉渣、做粉子的习俗，经过传统手法做成的饽饽粉是物资匮乏年代做饽饽常用的“天然美白剂”。擦“粉”后蒸出来的大饽饽“好看又好吃”，是过年过节走亲访友的必备礼品。2021年6月，栾家庄饽饽粉制作技艺入选栖霞市第六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

说起饽饽粉，栾家庄村人说：“俺村的饽饽粉含钙和镁，对人体有益无害，老辈传说是由远古时期恐龙的粪便演变而成的。”在退休媒体人林宁心里，便埋藏着一段有关饽饽粉和“恐龙粪便、恐龙骨”的知青往事。

林宁1968年初中毕业、1978年上大学，期间在家乡栾家庄村做了十年知青，他对饽饽粉的挖掘、生产和销售，每个环节都亲身参与过。林宁第一次发现饽饽粉与“恐龙”的关联是在1969年春。当时，栾家庄生产队安排两老两少去村南粉子青做粉子，林宁与另外一个青年下洞挖粉子，两个老人在地上打渣、搅缸、倒缸、捏粉子块。

在打洞过程中，林宁经常遇到一个个空洞，洞高约80厘米、直径1米左右，中间会有三四个到七八个数量不等的圆圆石头蛋，每个蛋直径10厘米左右。他把洞里的七八个“石蛋”装进背篓运到地面上，用木板敲打。结果，石蛋在敲打中一层层地剥落，剩下的坚硬的小蛋蛋没有粉子渣的成分，便统统推到了坡下。后来，林宁接触了恐龙的相关知识，也知道了恐龙蛋，他猜测当年的石蛋蛋可能是恐龙下的蛋——恐龙孵蛋的时候会把柴草盖到上面，由于地壳变化，把蛋和草压在下面，经过亿万年的压挤、钙化、演变，当年的恐龙蛋变成了如今空洞里的石蛋。

1970年端午前后，林宁到栾家庄村西200米的一个粉子洞干活，负责摇辘轳，用麻绳将井洞下的粉子渣提上来。这天，提上的粉篓里有块大石头，用手提了一下感觉很轻，不像石头。放在地上，越看越像一块牛的脊椎骨，但牛背脊椎骨哪会那么大呢，大象骨也不会那么大，两节有一尺半长，两边的四块椎骨有拳头粗。他感觉奇怪，收工后把它当成大象骨拿到家里，放在了西屋的窗台上，几年后搬家时丢失了。

大学毕业工作后，随着阅历的增多，知识的丰富，林宁由当时的石蛋和“大象骨”联想到了恐龙蛋和恐龙骨，联想到亿万年前，栾家庄村周边或许也是一处类似莱阳白垩纪那时的恐龙家园——恐龙家族在这里繁衍生活，天长日久，地上便堆了厚厚的粪便。恐龙在上面产蛋、孵化，由于地质变化，这些粪便和部分恐龙蛋被埋藏于地下，最终恐龙粪便变成了粉子渣，恐龙蛋变成了石蛋，恐龙骨变成了自以为的“大象骨”……

栾家庄饽饽粉是不是来自恐龙粪便化石？恐龙蛋、恐龙骨化石在滑石矿区是不是真的有遗存？这一切尚待科考。然而，林宁的亲身经历却为世人了解栖霞饽饽粉的来历、了解非遗保护传承提供了一个特殊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