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玲
我的小学时光是在牟平区五里头小学度过的。
当时的小学校舍是平房,有十来间教室。校园很大,花坛里种满了月季和冬青,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花。从春天开始,各种花竞相开放。校园中间的花坛里有一棵树,上面的花开得很漂亮,每到花开的时候老师就组织我们照相。那个年代照相机还很不普及,照相是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才有的福利。家长会给我们几块钱,够我们和好朋友合照。我小时候很多照片都是在学校拍的。
校园大部分是泥地,只有从校门到教室修了一条一米多宽的水泥甬路。校门口有一块很大的平地,立了篮球架,权当我们的操场。这个区域就是我们的游乐园,下课后我们就到操场上玩。女生会在甬路上拾石子、跳皮筋、跳绳,打板是男生的专属,丢沙包、打篮球则是男女皆宜。放学了我们就在校门口打篮球,虽然在泥地上打久了会弄一手泥,但是我们丝毫不嫌弃,仍然乐此不疲。同学们一起跑啊、跳啊,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教室是水泥地,窗户是木头框的,有时候放假回家忘了带书就爬过窗户去教室里拿。上课也没有电脑等多媒体,主要靠老师的讲述。老师经常在黑板上书写很多字,擦黑板是一件苦差事。写得最多的是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经常写满一黑板,我们先工整地抄在本子上,等大家都写完了再轮着去擦黑板。
教室里没有暖气,冬天得生炉子。煤是学校提供的,引火的木头、玉米棒等需要学生带到学校去。当时,我们住的村子已经开发了,很多土地流转出去集中经营或者建工厂,很多人不再种地,到村办工厂去上班,还有很多像我们家这样的外来户也不种地。每年秋收后,家里没有地的学生就经常一起去捡柴火。秋收之后地里会有很多农民不要的秸秆之类,我们就用袋子装回家,一部分留着自己家用,一部分等到学校需要的时候带到学校去。
冬天生炉子是一件极有趣的事,只有干活利索又离学校近的同学才有资格做这件事。我家离学校很近,并且我在校表现一直很好,理所当然地得到了这个“美差”。为了做好这件事,当时我是我们班最早到校的人,可我生炉子的技术不过关,总是弄得教室里都是烟,最后丢了这个“美差”,为此我还难过了好一阵子。
生炉子之后,离家远的同学就把带的饭盒放在炉子边上,中午就可以吃上热饭。我很羡慕可以带饭去学校吃的同学,总觉得他们饭盒里装了很多美味。我家离学校近,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
五年级时学校建了微机室,也同步开设了微机课。那时候老师也是刚刚培训回来,掌握的不是很熟练,上课的时候主要教我们打字,这在当时已经非常先进了。那时整个村子里有电脑的家庭凤毛麟角,据说微机室是我们村的村办企业投资建的。当时我们还小,并没有领会大人们的良苦用心,经常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玩些俄罗斯方块之类的小游戏,这大概就是我小学时光中遗憾又美好的回忆了。
跟老一辈相比,我们是幸运的一代。我妈妈小时候都没能念完小学,她在家里排行老四,上面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尽管妈妈读书很有天赋,老师多次家访做工作希望妈妈继续读书,校长也答应减免妈妈的学费,可是家境窘迫加上受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姥爷掐断了她上学的希望。上小学二年级时妈妈就被迫中断了学业,在家做家务照顾弟妹。我小的时候,妈妈时常边陪我写作业边用我的课本自学。就是凭借刻苦的自学,妈妈实现了扫盲。尽管偶尔还会写错字,但是基本上可以满足日常的需求。
每每说起这段往事,妈妈总是唏嘘不已,慨叹当时生活的艰辛。在我的求学道路上,考大学、读研到后来的出国,妈妈也是尽己所能为我创造条件。她时常会感叹我们这辈人是何其幸运,有机会看见更广阔的世界。我们的幸运是好几代人筚路蓝缕付出巨大的努力换来的。
2000年左右我们村拆迁建小区,大家陆续搬进楼房。我的母校五里头小学由村委投资建设成现代化的校园。新学校于2007年1月投入使用。学校占地面积24亩,校舍面积3489平方米,固定资产总值693万元,图书册数17141册,配备了现代化的塑胶跑道、多媒体计算机。学校集体供暖,中午食堂有配餐,孩子们又是何其幸运,能享受到我们以前完全想不到的幸福。
抚今忆昔,我的亲身经历就是祖国不断强大的最好实证。作为一名初中历史教师,我将厚植爱党爱国爱社会主义的情感,把我的故事讲给更多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