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训
很久以前就曾梦想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在我初为人师时,终于如愿以偿了。
学校坐落在大山脚下,小屋便远离了现代文明,远离了都市的喧哗。小屋是学校的西厢房,木檩木梁,木门木窗,岁月倥偬,它变得陈旧与斑驳了。可在我看来,这间小屋是多么难得,甚至在我刚接近它时,便嗅到了一股松木散发出来的香味。
小屋坐西朝东,掩映在一溜松柏树之中,舒适幽静。最抢眼的还是窗外那棵苍老的槐树。这棵树是上世纪60年代初一位在这里教书的先生栽下的,槐树伴他度过了十余载多舛的春秋。后来,他因病过早地离开了人世,而他所栽的槐树却顽强地活了下来,风雨数载,根深叶茂。看着这树,便想到,土地肥沃与否并不重要,只要能扎下根来,依然会长得葳蕤挺拔。
小屋经过精心的布置,显得灵秀与典雅起来,我将奥地利诗人里尔克的一句颇富人生哲理的隽语——“有何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张贴在书桌上方。我长时间伏案笔耕之后,一抬眼便能看到,让它时时鞭策、激励我的学习。
小屋中,书占去了半壁江山,成了小屋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点缀。除了屋角放着一架已堆满书的书架外,桌上床上也横七竖八地放满了书。我喜欢这种“书似青山常乱叠”的感觉。处处皆书,随手一操,一书在手,便能美上半天。尤其在夜晚,在山村所特有的宁静与安谧中,点上一支红烛,便会产生如诗人臧克家所言“文章读到会心处,顿觉灯花亦灿然”的切肤感受。
屋小,除了床、书桌和书架外,剩下的空间仅可容身而已。置身其中,有一种严严实实、安全舒坦的感觉。这是我灵魂的栖息之地,是我独自拥有的一方温馨的空间。我常在小屋里,以笔作篦,梳理自己杂乱的思绪,苦心孤诣地营造一些心灵的文字。岁月悠悠,我一直在小屋工作、学习了十几个春秋,小屋也成了我一生的精神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