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5月22日
张凤英
当初我喜欢上《烟台日报》的文章时,并没有想到这张报纸会引导我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如今回头总结我的写作人生时,不能不提《烟台日报》副刊对我的指引和帮助。因为它使得我退休以后走上了一条探索人生的创作之路。《烟台日报》是烟台地方性的报纸,基本上可以说是引领了整个烟台乃至胶东地区的阅读方向,烟台这些年来文学创作氛围这样浓厚,与《烟台日报》的引领作用是分不开的。
人生有许多相遇,始于偶然,终于必然。四十年前,我刚调入二轻校任教,每日往返于教室与办公室之间,案头堆满教案与学术论文,生活像一卷规整的方格纸,严谨却单调。直到某个午后,我在四眼桥市场的报摊上瞥见一份《烟台日报》,副刊上的一篇写槐树花的文章让我爱不释手。作者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胶东的槐林,写花香“如月光倾泻,清冽中裹着甜意”,写乡民“弯腰拾花的剪影,是岁月镌刻的图腾”。那一刻,文字的力量如海潮般涌来,冲散了学术框架的桎梏。我当即买下那份报纸,反复研读,甚至将剪报夹入教案。一开始,我只是喜欢阅读日报副刊上的文章,有时候会在课前十分钟朗读给学生听,帮助学生提高文学素养。彼时,我未曾想到,这份报纸会成为我后半生的灯塔。2013年5月24日,我在《烟台日报》的副刊栏目发表了第一篇散文《大海的馈赠》,后来又连续发表了《野玫瑰》《父母的爱》《社会是所大学校,职场就是大课堂》等文章。最令我高兴的是《我的大学老师》发表在那年教师节后的《烟台日报》副刊上,我的文学梦在那一刻被唤醒了。我顿时来了写作的兴致,一发不可收。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一边教书育人,一边为《烟台日报》写稿子。编辑部的老师常与我通信,建议我“少些学术腔,多些烟火气”。于是,我开始将目光投向市井:菜场里为五分钱争执的渔妇、校门口修鞋匠的铜铃铛、海边晨练老人哼唱的胶东小调……这些琐碎日常,经文字淬炼,竟成了时代的注脚。
记得那一年暮春时节,我的父亲病重了,我请假回家探望父亲,看见父亲憔悴的面容,突然想起应该为他老人家写篇散文,于是就写了《父亲的照片》。探亲回来以后,我将稿子投到《烟台日报》副刊的邮箱里,在父亲节期间见报了。我欣喜不已,将报纸寄回了家里,父母亲都很感动。父母亲都为我的文章能发表在日报上而高兴,鼓励我好好学习报纸上的文章,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
《烟台日报》的副刊像一座桥梁,连接着学院的高墙与市井的烟火。我的学生偶然读到我发表在《烟台日报》上的文章,惊讶道:“原来您不只是会讲借贷记账法!”我笑答:“会计学不仅仅在书本里,也在菜市场的讨价还价里,在市民百姓的柴米油盐里。”
我正式退休、告别讲台那一年,丈夫为我订阅了全年的《烟台日报》,并买了一个报夹子,在报夹子上写了毛笔字“以笔为舟,再渡山海。”丈夫送给我的这份退休礼物,恰似命运的伏笔,开启了我以写作为主题的退休后人生路。
退休生活伊始,我像闯进了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看到了写作天地里的美丽人生。通过写作结识了《烟台日报》的文友,生活的圈子从教书育人拓展到了写作成长。那一阶段,我一边读书读报,一边提笔书写,为《烟台日报》的副刊撰稿,先后写了《七朵美丽的玫瑰花》《倾听父母的唠叨是一种孝顺》《儿子孝顺不如儿媳孝顺》等一批赞美新生活的故事。透过这些故事的采访和描写,让我看见退休生命的另一种可能:褪去职业外壳,灵魂反而更贴近土地。
近日整理旧物,翻出泛黄的剪报本。1985年的样报上,贴着我用红笔写的编辑部邮箱;2001年我记录的水母网网址,那时候我可以阅读电子报了,还是通过在报社工作的朋友知道的。四十年弹指一瞬,铅字与电子版共存,墨香与流量交织,唯有对文字的虔诚从未更改。
去年某日路过校门口,那里已经变成紫郡城小区,而当年的报亭早已变成了小区的快递柜。四眼桥的书报摊也不见了踪影,我驻足呆立,不知如何是好。一位老者告诉我,文化路农贸市场有个书报摊,我立即驱车前去,买了自己喜欢的《烟台日报》。当我将新作《退休教师的新追求》投进电子邮箱时,恍惚又见那个攥着报纸的年轻女教师——她正穿过时光,与今天的我相视而笑。
时光如梭,眨眼就是四十年,我初来烟台的时候从未想到,我能够和《烟台日报》结下不解之缘。目前,我除了在《烟台日报》和《烟台晚报》上发表文章以外,还在《奔流》《草原》《丑小鸭》《荷花淀》《时代报告》《五台山》《陕西文学》《海河文学》《齐鲁晚报》《今晚报》《胶东文学》等海内外各种媒体上发表散文和小说,并且已经成长为省作协的会员。这和《烟台日报》对我的培养和提携是离不开的。我再一次感谢《烟台日报》《烟台晚报》的各位编辑和老师。
蓦然回首,我就像是一个愣头小伙子,而《烟台日报》像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她一路微笑着,嘴里喊着“加油”,吸引和鼓励我走上了文学的道路。我不由得感叹:一纸墨香叩开了文学之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