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短情长四十载

——我与《烟台日报》的不解之缘

2025年05月21日

柳华东

我与《烟台日报》的不解之缘,还要从四十年前的高中生活谈起。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刚刚考入栖霞县一中,作为从乡镇中学脱颖而出的重点高中新生,内心的自豪感不言而喻。新学校的魅力、县城的繁华,都让我耳目一新。对我更有吸引力的,是距离学校很近的新华书店。我隔三岔五就去走一趟,买几本自己喜欢的文学书籍。在我年轻的心灵里,文学的梦想悄然成长。

后来,语文课上,老师读了一篇报纸上的散文给我们听。具体内容我已经记不起来了,可报纸上居然能登载这么美的散文,一时间让我对这份报纸心生向往。也是那一刻,我记住了这份报纸的名字——《烟台日报》。

那一年秋末,有个城里的同学说县图书馆的阅览室开始对外开放了,大家可以去自由阅读。

周末我和几个同学立刻慕名而去。到了图书馆阅览室,我立刻被书架上丰富的各类期刊所迷住。可惜,要读期刊必须有借阅证,而办理一张借阅证需要几块钱的办证工本费,还要几十块钱的押金。我拿不出这些钱来,父母也肯定不会给我这样的费用,在他们眼里,这都是闲书,浪费时间,影响学习。

在失望中让我惊喜的是,阅览室里的报纸是可以随便看的。这里的报纸并不多,只有八九份,其中的《参考消息》是读者最抢手的报纸,而我最爱读的就是《参考消息》和《烟台日报》。《烟台日报》的新闻除了国家大事和国际新闻,还紧扣本地形势报道各县市区的经济文化现状,对我而言很有吸引力,而其副刊则是我必读的栏目。

正是在县图书馆,我从《烟台日报》的副刊中读到了更多的美文。记得有一天,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妇女匆匆走进阅览室,翻找报纸。看到我手里的《烟台日报》,她就笑着跟我借阅,说只需几分钟。她从我手里接过报纸,很快翻到最新一期的副刊,认真读着一篇小小说。几分钟的工夫读完了,一边把报纸还给我,一边指着一篇文章说:“你看,这是咱们图书馆馆长的小说呢……”

女人走了,我立刻读了她指给我的那篇小小说——《分家》。小说的内容我记不清了,可小说反映的正是我最熟悉的栖霞农村生活,而且这部小说居然就是我们身边的人写的,这让我内心充满一种莫名的感动。也是那一刻,我有了写作的冲动。

那天回到学校,我特意买下了一个软皮的漂亮本子。在本子上我写下了平生第一篇非课堂作文,内容就是父亲的生活点滴,写得让我自己很感动。从此,课外写作就成为我的一种爱好、一种习惯。

我想,我的文学梦想正是那一天被《烟台日报》插上了飞翔的翅膀。

有意思的是,我和《分家》的作者,时任栖霞县图书馆馆长的范老先生,正是在那一天因《烟台日报》结缘,二十多年以后,我们又因文字而见面,成为了忘年交。

读了大学后,图书馆里的报刊种类特别繁多,阅读报刊已经很方便了,而读《烟台日报》副刊依然是我的习惯。其间,我的写作已经坚持了数年。偶尔给报纸投个稿,却总是石沉大海。我的一个低一年级的老乡同学也喜欢写作,并给《烟台日报》投稿,不中。他不服气,居然乘了几路公交车找到了报社,问人家收到他的稿子没有,并假意谦虚地让人家帮着修改一下。我不知道小老乡的勇气何来,听他说人家编辑老师很好,真的翻出他的稿子,并认真指出不足。最最让人意外的是,小老乡的冒犯并没有惹怒编辑老师,而是帮他修改后发表了。

在我心里,《烟台日报》那可是咱胶东地区的第一大报,绝对的“高高在上”,能够如此呵护一个不知深浅的大学生,实在是让人感动与向往。

也是在大学期间,我发表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作品,一首名为《迷路了的童话》的诗歌,发表在省级刊物《三月三》上,中文系因此还给了我一个科教兴鲁奖。兴奋之余,我又不无遗憾,因为我要在《烟台日报》上发表文章的目标还没有实现。

参加工作后,我依然保持着阅读《烟台日报》副刊的习惯,写的东西也不少,积累了一大摞稿子。因为投稿需要写信邮递,很不方便,所以我几乎没有投稿。

再后来,QQ兴起,我和一众文友开始在线上交流,才知道如今投稿可以在网络邮箱上操作,方便得很。我试着在文友们提供的邮箱中给《烟台日报》投稿,一个周后就发表了。从此,边写边投稿就成为我日常写作的常态。有了网络,文友们交流起来方便多了,而报纸就成为彼此交往的媒介;在投稿中,我还经常能得到编辑老师的善意提醒与建议,写作水平也就逐渐提高起来。

如今我已经在省内外各种纸媒中发表了百万字的文学作品,而《烟台日报》正是我出发远行的起点。可以说正是《烟台日报》为我实现文学梦想提供了大舞台,让我由此走向了“诗与远方”。

今年,正值《烟台日报》创刊八十周年。八十年的沧桑岁月里,不知有多少人在《烟台日报》的文字里收获了温暖与感动。在我与她相处的四十年里,她让我在文学的天地里成长、翱翔,每每想来,都感慨万千,感恩之情油然而生。

纸短情长,愿此生与《烟台日报》墨缘永结,一路温暖,一路前行。

(作者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栖霞市作协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