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4月18日
张铁鹰
前不久,王奂芝编辑打电话向我约稿,因为好久不见,遂多聊了一会儿。我们聊到《烟台日报》即将迎来80岁生日,聊到一些已经退休的编辑、记者,当然,也聊到王编辑第一次向我约稿的情景。彼时,她是刚迈入烟台日报社大门的小青年,而我则在单位里有滋有味地做着文字工作。
说起来,文字带给我的快乐,离不开《烟台日报》的濡养。从我的稿子第一次出现在《烟台日报》上,时间已过去了30年。仔细想来,这30年大约可以分作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从1995年至2004年,正好10年。那时,我还未用上电脑,每次写完稿子,都要交给单位的打字员,她打印好,我再校对、修改,自觉满意后,装入信封寄往报社。
我第一个接触的记者,是庄清香大姐。1997年10月,全省农村卫生工作会议在烟台召开,由于一份发言材料出自我之手,作为负责跑卫生口的记者,会议期间,她主动找到我,告知自己的电话,叮嘱我以后多联系。
那时多写与工作有关的报道,但有一次,我写了篇散文,寄给了《半岛》副刊,编辑韩文友收到后,热情地提出了修改意见,并趁随孙为刚主任到龙口采访的机会,约我见面,这让我很是心存感激。
那些年我负责单位的宣传报道,一心想把工作搞上去,便征得领导同意,在全系统搞了个通讯员培训活动。当我把想法向仅有数面之缘的耿俊尧记者简单地谈了,没想到,他主动提出,如有需要可义务为大家讲课。这让我喜出望外。到了培训班开课之日,耿俊尧记者一早就从烟台坐班车赶到龙口,从上午9点半一口气讲到近12点。
“草摇叶响知鹿过,松风一起知虎来。”在这10年里,跟着报社编辑、记者们学习,我的文字素养、写作技巧得到锻炼的同时,思想境界、认识问题的高度也得到明显提升。
第二个阶段,大约是2005年至2014年。这一阶段,我写了许多短论、杂文。那时报纸的社会新闻版有个子栏目叫《世象漫议》,编辑是王霞大姐。一度,她每月都要安排发表1-2篇我的文章,多时达到4篇。我从王霞大姐身上学到了很多写此类文章的经验,也从中结识了一些读者朋友。
记得一个周四的下午,我在办公室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自称姓韩,说是从报社打听到我的单位的。韩先生说,他父亲已经年逾八旬,想到龙口来见见我。我一听,顿感紧张,哪能让老人家来看我,当即提出,我去烟台见老人家。次日,我到了烟台,韩先生接上我后,直奔其父亲的住处。
见了面一聊,我才知老人名叫韩桂海,是位资深中医大夫,离休前任驻烟某部队医院政委。原来,老人家离休后,将自己几十年从医的经验整理成书,已经完成了初稿。他从报上读了我多篇文章,认定我是帮助其校阅、修改的最佳人选,便想法联系我。后来,我用半个月时间将老人家的书稿进行了校阅,又过了一段时间,这本书由吉林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从此,我成了老人家的忘年交。
第三个阶段,应该就是最近这10年。这些年,我写的东西比较杂,有散文、随笔,也有杂文、评论,这些文章中的相当一部分发表于《烟台今语》和《文化周刊》栏目,有的文章经编辑修改后,用词更加精准,标题更加有吸引力。去年3月,我写了《图书室共建助力搭建阅读平台》,写完,总觉得题目无新意,可一时又想不好如何改,只好发给经常联系的编辑,请其帮助完善。待文章见报后,看到题目被改作《图书室共建是个好招》,不禁为之叫好。正是编辑们的帮助,让我学会了讲故事而不是空说教,懂得了“一粒沙里见世界,半瓣花里说人情”。所以,每当有发在《烟台今语》的“豆腐块”,受到读者好评时,我都觉得,其中有编辑的劳动。
记得孙犁先生曾说过,“对稿件严肃认真,就是尊重作者”。这一点,在《烟台日报》的编辑身上完全得到了验证。我提笔比较讲究书卷气,因为在我看来,“质而无文,其行不远”,但这样写,一不注意,就成了“掉书袋”。正是编辑们的严肃认真,才使得我一直走在改正这一缺点的路上。今年春节,我写了《红红的春联红红的年》,其中引用了几个历史传说。李凤编辑在安排发表时,将个别内容做了调整,使得全文更加精练、简约,读来悦目爽神。
前年9月的一天,我突然接到报社总编室打来的电话,对方说:“知道我们的老领导王永福吧?”我说:“知道,报社的前社长、总编辑。”他说:“今天这通电话,只有一句话,王总托我们向你转达他的问候和敬意。”这个电话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王永福先生不仅是报社的老领导,也是烟台文化界德高望重的前辈。他虽年逾八旬,可日日坚持笔耕。前几日,我还读了他写的《AI时代为歌唱艺术创造新境界》。读罢,我想起聊天中,报社现任领导曾经说过的话:“我们不能辜负前辈,努力把报办好!”
言有尽而意无穷。在《烟台日报》创刊80周年之际,作为一名老读者、老作者,我信笔写下这些文字。虽然看上去杂七杂八,但它充满感激,充满敬意,充满祝福。
(张铁鹰,文化学者,媒体特约撰稿人、评论员,龙口市市场监督管理局退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