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利

多年未曾谋面的同学老何，来烟台参加新媒体业务培训，由于他们课程安排得很紧凑，我们相约晚餐后在他所在的宾馆叙旧。

如约而至，没曾想见面后竟异口同声地说：“这两年你可胖了不少啊！”随后四目相视，坦然一笑。是啊，岁月不仅改变了我们的容颜，而且改变了我们的体重，仿佛谁不增长个几斤几两，就是蹉跎了岁月。

自然，叙旧的话题是从大学生活开始的。聊那时的校园，聊那时的老师，聊毕业后散落在四面八方的同学，不时被一些刚刚得知的新鲜消息所触动，谁谁谁四十多岁当上处级领导了，谁谁谁已经坐上校长职位了，谁谁谁离婚又结婚了，等等。各种话题如泉涌，真是有点“喟然不觉令吾叹”的意思。

话题轮换一圈，终于说到我们自己，不禁彼此慨叹、彼此艳羡起来。

老何毕业后选择在一所县城中学担任教师。那时教师编制还不像现在卷得这么厉害，他在寒来暑往中送走一届又一届毕业生，除了完成教学任务之外，就是为职称殚精竭虑。用他的话说，日子就像天空云卷云舒，就像大海波澜不惊。

而我却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先后辗转于职业学校、媒体、企业等多家单位。用我的话说，颠沛流离何时休，风霜雨雪熬春秋。

我们聊彼此的生活，聊各自的家庭，说来说去相互羡慕不已。老何羡慕我的阅历丰富、敢于拼搏，我羡慕老何的云淡风轻、淡泊宁静。也许，我俩都在艳羡对方工作中的长处和优点，谁又能体味到其中的酸楚呢？不过，老何的一句话颇有几分禅意，“久居其中，不识其美”。羡慕归羡慕，但说实在的，人到中年，被生活洗礼过后，都已经没有了“推倒重来”的胆识和魄力了。

聊了一会，我驾车和老何一起游览了养马岛。黄海湾畔，海风徐徐，清爽无比。岛上山海相连，树木繁盛，景色宜人。老何赞叹不已，连说真是个福地宝地。其实，我又何尝不羡慕老何家乡的农家小院，种树种花，藤下纳凉，喝酒品茶，惬意随性。

驻足凝望，沧海茫茫，感慨万千。我对老何说，假如岁月可追溯，我宁愿选择你的生活方式，教书育人，桃李芬芳。然而老何却对我说，我倒想和你一样，沉浮职场，历练人生，你知道我的学生有多少人毕业后回到家乡了吗？他们都在逃离小地方，奔向大城市，他们在重复我们昨天的故事。

顿时，我们都陷入沉思，是啊，四季轮换，人生轮回，不满是向上的车轮，也许不完美才是人生的主旋律。岁月忽已晚，但愿问己问心，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