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读之妙

2024年04月12日

一个喜欢读书的人,即使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也会忙里偷闲翻阅一下书页,不然,便会生出“三日不读书,面目可憎”的惭愧感。北宋文学家黄庭坚非常爱读书,一日不读书,顿觉生活了无情趣。为此他写了一首诗:“一日不读书,尘生其中;两日不读书,言语乏味;三日不读书,面目可憎。”作为一个既忙于工作又忙于家务的中年妇女,我上有老下有小,天天忙得团团转,没有宽裕的时间读书。不过,鲁迅先生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我家的茶几上,常年有两三本书摞在那里。我坐在沙发上歇息片刻时,会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几页。矫健的小说《隐患》带回家就放在这里,利用半个月的零碎时间看完了。《隐患》以一个突然造访的怪老头开篇,悬念由此而生,主人公方圆的平静生活就此被打破。此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件,三兄弟多年前在淡水做房地产生意时的一段隐秘往事逐渐浮出水面。当初方圆等三人在南方房地产市场,联手上演了一出改革开放初期关于中国经济市场发展的大戏。因为一次意外事件,兄弟三人效仿“刘关张桃园结义”,捆绑在一起。而随着怪老头的出现,意外情况接踵而至,隐患随时可能爆发,藏在兄弟三人心中的隐秘事件,即将被揭开——故事惊心动魄,扣人心弦。

近期收到的样刊《走向世界·仙境烟台》,拿回家也是随手放在沙发上。家务干累了,倒杯水坐在沙发上小憩,会随手拿起它翻看一会儿。不但看自己的作品,其他老师的作品我也一一阅读。《走向世界·仙境烟台》周刊扎根烟台,作者也都是烟台本土人,文章内容也都与烟台有关,有烟台文化、烟台故事、烟台记忆、烟台味道等板块,每篇文章都是图文并茂。读着一篇篇美文,如同畅游了烟台的海,品尝了烟台的小吃,逛了烟台老街,浏览了烟台名胜古迹。近一期《走向世界·仙境烟台》恰逢春暖花开的季节,我在这本春季刊里,赶赴了一场花之约:南山公园梅园里的梅花灿若云霞;虞美人广场的郁金香娇艳欲滴;昆嵛山泰礴顶的芝樱烂漫盛开——诗人说,春风十里,不如你。春已至,花成海,一年中最美的时节,已经来临。

餐厅一角的小柜上,也常有一两本书在那里候着我。在厨房熬汤、炖菜、蒸包子,都是需要一点等待的时间的。有时候把锅打点好,再去干点别的,往往会忘了灶上的锅,把锅熬糊了。后来,把锅打点好后,我干脆就在那里看着。比如说蒸包子,锅开之后扭小火,我会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几页,比如那本《菜根谭》,从去年就搁在小柜上。做炖、焖、煮的饭菜时,需要细火慢烧,我就偷一点时间看闲书。把饭菜摆上桌,等待家人就餐时,也会翻看几页。《菜根谭》全书没有严密的逻辑联系,是格言式的小品文集,文辞生动,格言警句信手拈来。每段篇幅简短,一段话数十百字不等,便于碎片化阅读。书中囊括了中国几千年的处世智慧和修养精髓,所述之句字字精湛、句句在理,引人入胜且耐人寻味。书中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理想,也有赏月、弹琴的闲情逸致;有民间处世警句和民俗谚语运化其中,指引世人以积极乐观的态度面对现实生活。

人生最惬意的事,莫过于临睡之前读一会枕边书。我的床头柜上常年有一摞书,都是我喜欢的书籍,有汪曾祺的《旅食小品》、林清玄的《心美、一切皆美》、丁立梅的《遇见最纯的自己》、沈复的《浮生六记》等。读书随心而为,这些书都是温暖心灵之书,有着迷人的细节和片段。文字里没有刀光剑影、爱恨情仇,亦没有慷慨激昂、愤世嫉俗,有的只是一颗安静闲适的心,将庸常里的温暖点滴,淡淡言,轻轻叙。夜晚,独自守着一处宁静,随手从床头柜取本书,不必正襟危坐,斜倚床头而读。不必从头读,也不必读完,翻到哪页是哪页,读到哪里算哪里,随情入境,享受闲读之妙。虽然每晚只读几页或一些片段,日积月累也读完了不少书。

古人读书,有“三余”和“三上”之说。三余,指的是三个空闲时间,“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也”。冬天,没有多少农活,这是一年里的空闲时间;夜间,不便下地劳动,这是一天里的空闲时间;雨天,不好出门干活,也是一种空闲时间,都是最适合读书的时光。三上,指的是地点,“马上、枕上、厕上”,也是最适合闲读的地方。闲读,主要在于一个“闲”字,生活的面目本来如此,何必刻意为之?静心闲读,没有功利,不起波澜,读书便读书,门掩疏尘,闲读养心,丰盈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