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

心香一瓣

2023年10月27日

□刘文武

金秋十月,小时候秋收秋拾的那些往事、趣事,又回到了我的记忆。

老家地处丘陵,土地瘠薄。当年,老百姓因地制宜,栽地瓜种花生的颇多。这两种作物都是秋季收获,因此一到秋天,庄稼人格外忙活。尤其是晒地瓜干,还要受到天气的影响,如果遇上下雨,两天之内不晴天,地瓜干就会烂成“眼镜”。那时没有天气预报,种地人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判断天气好坏。一旦认定是好天,就与老天抢时间,这时就会全家出动,投入到晒地瓜干的大忙之中。为了不误农活,干活人中午往往不回家吃饭,而是采用送饭或带饭的方式,在坡地里吃。这正符合我们小孩子的心意。因为在坡地里吃饭热闹、开心,休息时可以捉蚂蚱,可以和哥哥姐姐玩游戏。更有趣的是看巧云,这个时候,躺在地上,仰望蓝天,静观高空中的浮云,变化无常,十分奇妙。看罢巧云,眺望四处的缕缕青烟,那是庄稼人休息时在烧烤,享受秋天的乡野味道。

我家中午饭也在野外吃。父亲吃完饭、抽完烟,选个干燥的地方,用草帽遮着脸,躺在地上睡着了。哥哥吩咐我捡些干柴火,他去薅些花生、摘些豆荚,我们也开始烧烤。不一会儿,豆荚烧好了花生也熟了,我们围成一圈,美美地吃起来,心里非常高兴。吃完后,哥哥趁我不防备,抓起一把草木灰,抹在我脸上,刹那间,我变成了“黑老包”,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父亲被嬉笑声吵醒,坐起来抽起了烟。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说:“你怎么这么爱抽烟?”他慢悠悠地说:“干活累了经常躺在地上休息,抽烟的人身上有烟味,小虫子就不敢靠近了。”

母亲是家庭主妇,调整好生活是她的任务。她能把地瓜干做成好多不重样的饭,因此,每年晒地瓜干时,她都要做些食材储备。父亲根据母亲的需要,让我把地瓜按大小分类,把最大的捡出来,洗净去皮,切成地瓜丝。小的除了现吃之外,剩下的等到泛浆后煮熟,再晒成地瓜枣。母亲晒的地瓜枣软软的、甜甜的,吃到嘴里还粘牙。地瓜枣表层长了一层白霜,很漂亮,我们把它看成农家点心,送给城里的亲朋好友,很受欢迎。

晒完地瓜干、刨完花生,我和姐姐又转入秋拾,主要是在那些收获完了的花生地里复收花生。开始时,我和姐姐吃大锅饭,复收的花生不计多少,都放在一起保管,把换来的钱都用在补贴家用上。后来,为了调动积极性,母亲把我俩复收的花生分开保管,把换来的钱用在给我们买新衣服上,谁复收的多,买的衣服也就多。这个办法虽说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毕竟我们是小孩子,成天挥舞着小镐头,单调又累人,收获也不尽如人意。有时也能碰上好运气。有一次,姐姐在一个靠近花生地的地堰上,发现了一个田鼠洞,我们在这个田鼠洞里挖出了将近一篮子花生,却没有捉到这只专偷农民劳动果实的田鼠。

有时老天也给力,帮助我们搞秋拾。在一个干旱了许久的夜晚,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整整下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有复收经验的母亲把我们叫起来,加了些防寒的衣服,一起到地里去复收花生。原先满地都是大块土坷垃的花生地,被雨水一淋,土坷垃散开了,藏在里面的花生果露了出来。我们捡了一个早晨,发了个“大财”,心里别说有多美了。

雨后到地里捡豆粒,是老天帮我们秋拾的又一例证。那些在收割装车时受到挤压而爆在地面上的黄豆粒,被雨水一泡,一个个白白胖胖,有的还长出了小芽。我们捡回家,长芽的切上萝卜炒菜吃,没长芽的做成小豆腐,各有其用。

当年秋收秋拾的这些往事,总能让我感受到秋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