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前孙家北学堂

2023年10月27日

中共招北县第三区委秘密联络点孙迎禧、王玉芝夫妇故居。

1938年1月“望儿山救国军”获救地。

□张广泰

1929年初,前孙家在外发财的乡绅商议建本村高级小学——北学堂,主要由他们出资,再动员村民捐一部分。1930年夏季,小学落成并开始招生。

1937年日军侵华后,根据对敌斗争形势和学校易掩护的实际情况,北学堂对内改称尚志小学。学校的教师多是中共党员和先进知识分子。校培养出来的学生中,有多人参加了八路军和解放军,还有的参加了地方工作。烈士曲寿山、孙绪先,特级残疾军人孙文宾、孙守业以及早期参加抗日的白云瑞、孙修庭、曲占山、张规尊、孙勉先等都是这所学校的优秀代表。

历史的长河瞬间而逝,前孙家北学堂没齿难忘。

北学堂,位于招远市西北25公里处的前孙家村北崖。这里南、北、西三个方向均是丘陵,东临诸流河。村域面积较大,沟壑纵横,也有悬崖绝壁,崖下还隐藏着石屋,村景别致。公元前201年,汉高祖刘邦封虫达为曲城圉侯时,这里曾是天然的军马牧场。

童年时常听老人说,村里的先祖常遭兵燹之灾,特别是“跑黄猴”年代(指日伪军),日伪军进村前,由村岗哨报告,人们相互传递消息,分别跑到不同方向的山沟里避难。

时光回到1929年初,前孙家在外发财的“庆积堂”掌门人孙华桐、“同祥兴”掌门人孙学纯和“少壮派”孙金英三乡绅商议建本村高级小学——北学堂,主要由他们出资,再动员村民捐一部分。1930年夏季,小学落成并开始招生。学校占地900平方米,建筑面积300平方米,木架结构,青砖青瓦,是传统的“三合院”建筑。正屋10间,中部两间为图书阅览室,西部和东部各有4间,分别为一二年级和三四年级教室,东厢房3间为五六年级教室,西厢房3间为教师办公室和宿舍。学校大门向南,铁制式敞开门。院中东侧立汉白玉碑一块,正面刻有“北学堂”三字和建校时间,背面刻有捐资人名录。

1937年日军侵华后,根据对敌斗争形势和学校易掩护的实际情况,北学堂对内改称尚志小学。此时期招远县划分9个区、141个小乡,中共第六区委、区公所设在尚志小学,同时前孙家村又是乡治所在地。学校的教师多数来自东部钟离河流域和招远城一带,他们也多是中共党员和先进知识分子,当时对外不公开。如刘维先是区长,陈挺、邵白是书记,杨兴国是区委委员兼区文书,多年以后人们才知道他们的名字。还有邵吉亭、陈玉林、孙其峰等人在这里任过教。后来陈玉林成为招远县第一任妇联主席,孙其峰是天津美术学院副院长、教授,著名书画家。

这些老师除了教学,还担负着宣传群众参与抗日救亡运动,组织武装发展区中队和筹粮筹款、发展党员等多项工作。学校开设的课程主要有诗书、五经、算术、地理、实业等,后来增加了以抗日救国为主要内容的国防课本。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中,有多人参加了八路军和解放军,还有的参加了地方工作。烈士曲寿山、孙绪先,特级残疾军人孙文宾、孙守业以及早期参加抗日的白云瑞、孙修庭、曲占山、张规尊、孙勉先等都是这所学校的优秀代表。孙家福是胶东抗大第一批学员,又是尚志小学的指导员。这些先辈生前都没有高官厚禄,却都有不怕牺牲敢于奉献的革命精神。

1938年1月,朱宋村刘伯音和东庄子村赵金鼎等,组织了一支70余人的抗日武装,称“望儿山救国军”。某日到七区(今莱州城子村)汇合时,遭到俗称“焦部”的国民党杂牌军头领焦家村大地主焦慎卿的袭击,东退到1.5公里以外的前孙家沟谷地带。正在尚志小学的区领导知道后,即派区中队支援。刘、赵获救后,7月该部整编为胶东游击三大队,9月改编为八路军五支队后方司令部独立二营,担负起保卫玲珑金矿的任务。

时年,招远县析为招北和招远两县。招北县划为5个区,前孙家尚志小学仍为第三区委和区公所。距学校以南200米的孙迎禧、王玉芝夫妇早已加入了党组织,他们家是党员张云桂、孙明烈等人常聚会的地方,也是区委、区公所的秘密联络点。

学生曲寿山1940年入党,任儿童团长。1942年1月至1944年9月,任第三区武委会主任。1944年秋的一个晚上,他在距前孙家村北4公里的徐家疃村召开会议研究破坏烟潍公路,阻击日军向龙口、烟台方向运输军需物资事宜。恰在此日下午,一名通讯员在距徐家疃以南2公里的河东村被捕,走漏了消息后。当夜,位于徐家疃西南一公里的新城据点日伪军,包围了徐家疃会场。我方几经突围,曲寿山被捕带到朱桥据点后,毫未暴露我方秘密而英勇就义。

据村里多名老人回忆,1942年夏天,灵山采金委员会安排两名矿务局便衣战士到尚志小学联系收黄金事宜,午饭后在孙可礼家东厢房睡觉。当日中午日伪军在村里搜索,搜到孙可礼家时,发现我方两人带着匣子枪,当即抢先开枪,两位战士当场牺牲。这时孙可礼在正屋休息,听见枪声急中生智,大声哭着向门外跑并喊道:“坏了!坏了!这可怎么办啊!把我家的两个工夫匠打死了。”在门外两个站岗的伪军还没有回过神来,老头子就一溜烟跑到山沟里去了,躲过了这一劫。伪军去找村文书孙象復,放狗就咬,说:“你们通共。”后经银两打点,伪军才放弃了此事。

另据老军人孙文宗说:“那时我们上学也是提心吊胆的。那个时候读的书里有八路书,上完课得赶紧将这些书藏在桌底下的木匣里。桌面上放的是古书和三字经、百家姓、名贤集等,是为了应付鬼子的。1943年春天的一个早晨,我们刚上完早课回家吃饭时,看见一群二鬼子有100多人,背着枪从东向村里走来。我们赶紧跑到学校告诉隋华民、丁乾莆老师,老师随即将八路书埋了起来。二鬼子进校搜查时没发现什么就离开了,把老师吓得够呛。还有一次,我们正在上课,听到飞机的响声,邵吉亭和杨兴国老师迅速将学生分散藏到北沟里。飞机在村子上空低飞,并向校园打了两梭子弹后,向东南飞去。好在学生和老师无一伤亡。”

由于日伪军的追迫,前孙家村北学堂于1943年被拆,物料用来修了蚕庄炮楼和新城据点。到上个世纪60年代,学校的石碑和砖瓦碎片,仍然依稀可见。

招远前孙家北学堂,遗迹已消失,但这里曾孕育了革命的力量,谱写过英雄的篇章,让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