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立新

又到端午。揉一把艾草，恍惚中，馨香穿越苍穹岁月，我在《天问》的厚重中与历史对话，踏着九歌的神秘，穿越了千年，追寻那曾经的过往和忧愁。

有人说，这是吴越的老百姓为自己所崇拜的龙图腾举行的盛大祭祀活动。在五月初五这一天，他们将各种食物分别装在竹筒内或者用树叶裹起来，然后划着龙舟投入水中，献给他们心目中最为伟大的神灵“龙”。“龙”的威力很大，不仅能保佑他们的平安，而且还能驱走瘟疫和虫害。

有人说，这就是纪念诗人屈原的。作为大司马，年轻气盛的屈原当时正昂首阔步地踏上楚国的政坛。然而就在他和黄歇一起踌躇满志地准备掀起楚国历史上第二次变法的时候，极力支持他们变法的楚威王却去世了。优柔寡断、鼠目寸光的楚怀王继任不久，屈原就被降职为三闾大夫，后又被逐出了京城。流亡途中的屈原感到万念俱灰，毅然抱着石头跳进了汨罗江。当地老百姓得知屈原投江自尽的消息后，自发地驾驶舟船到江里打捞他的尸体。人们怕蛟龙把屈原的尸体给吃掉，就从家里拿来食物投入江中。

古人在端午节这一天，有挂菖蒲、艾叶及喝雄黄酒的习俗。挂菖蒲、艾叶，可以避免瘟疫、邪气的侵扰，喝雄黄酒，同样有驱妖辟邪和祛病强身的功效。我们知道流传甚广的《白蛇传》，那里面就有关于端午这一习俗的生动描写。当受到法海唆使的许仙，在端午节这一天以驱邪避毒的借口让白娘子喝下雄黄酒后，他们爱情悲剧也随之拉开序幕。

诚然，我更愿意把自己融进2700多年前的那个故事。一个带剑高歌的夫子，豪迈地承载着对家国的忠诚，就那么轻身一跳，就让历史添上了一份厚重的血泪与悲愤。唐代文秀的《端午》诗曰：“节分端午自谁言，万古传闻为屈原。堪笑楚江空渺渺，不能洗得直臣冤。”正是屈原的刚直不阿和忠贞爱国的高尚情操，才使得人们义无反顾地要把端午节定为纪念他的日子！而端午时节的汨罗江之水，化成了所有世人的泪。

水葬了屈原，水也托起了他不朽的灵魂。时隔数千年，家乡的端午仍然与水相生，有情有味。每年端午节，沐浴午时水、泡饮午时茶，吃粽子、看龙舟，把端午的风情上演得风生水起。午时水顾名思义，是正午12时取得的水。家乡人尤其看重端午节正午的井水，尤重一个“正”字，每年端午节这天中午，人们纷纷拎桶端盆涌向村中的古井，等候提取午时的井水。古井中的吊桶七上八下，抒写着如水的端午。摆开古朴雅致的功夫茶具，泡沏着乡土风味的午时茶，水的味道，茶的清香，让我有些醉眼朦胧。昂首苍穹，苍茫的雨滴醉成了碎片，那位带剑高歌的夫子，你会在朦胧的雨幕中含笑归来吗？

悠悠端午，如醉如梦。